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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家相片yoyo

怎会如此—后疫情时代

已更新:5月2日


之前就很想把困在上海这3月4月5月的过程写下来,觉得为时已晚不写算了,到今天情绪堆积到顶峰,实在忍不住不输出。


时间回到3月11日,在每天掰手指倒计日10个工作日后我总算从上家公司离职,最后一天周五急急忙忙走完离职流程还电脑,因为HR请假没法开离职证明还和前同事约了下周再来约个饭顺便拿离职证明(后来事实证明还好我把电脑还了不然离职都走不完没法离职)。早就开始美美的打算离职后的休息计划,工作3年我已经处于burn out边缘,对上份工作实在已经做到头,到后期只有无休无尽抱怨,公司后期一些骚操作和瞎眼政策更加坚定了我不干了,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想休息一会,打算在上海玩半个月玩到3月底上海房租到期,每周末都安排好了和不同朋友们见面,之后搬家回杭州在家躺1,2个月,还和广州前同事约了五一去广州玩一起去看小偶像(事实证明今年我也见不到刘力菲了),去玩广州后我再去海南住段时间,一切都计划好如此让人期待。


一切开始不对是从3月10日开始,和前同事约一起去看话剧被取消,接下去各大美术馆博物馆都开始发布关门闭展消息,现在回头看,如果这个时候我能敏锐都发现势头不对马上跑路就好了,但这都是后话了。当时我还处于离职的放松快乐中,在家躺平一个周末,发现势头越来越不对了,盒马都不配送了,室友在嘉定已经封了,本来约了第二天拔智齿医院也被封了,室友公司已经通知接下去居家办公2周,我开始外出觅食买菜,室友开始天猫超市囤货。


3月16号,之前预约的医院在夹缝中开起来我出门拔了智齿,拔完还顺路去了曙光医院拿了之前看颈椎的片子,黄浦区这个时候疫情已经严重很多小区都封起来了,正是郁金香的季节路边郁金香开的非常美,可惜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顺路还去晶品买了奶茶,结果下午到家躺下小区就通知明天封锁,封2天,全员核酸,没做完不能解封。我之前下单的搬家纸箱还没到,这时候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


3月18日,之前说好的2天解封了,我和室友商量要不等我搬家纸箱到这周五就搬回杭州得了,可是此时计划跑路已晚,又一波封锁开始,这次没有通知解封时间。京东快递还能送,德邦快递在后面封锁的几天能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去拿,联系了京东快递,快递员说他们为了能送件都只能住宾馆不能回家怕被封着,但因为小区封着没法上门取件,打算一旦解封先把一阳台行李先寄回去再说。我开始和室友收拾东西,打算把行李都收拾好,只要一解封就跑路(这些行李现在还堆在阳台上2个月了),本来计划的3月出行计划全部泡汤我开始焦虑没法搬家又离职不知道何时解封要一直付房租,这次封锁一直没给解封时间,但还好还能点外卖,和室友天天点外卖甚至还能点红料理火烧云和奶茶喝,舆论已经开始不对,传言要封城,我开始查上海回杭州的防疫政策。


3月28号,每户发了一张通行证,浦东提前封锁,浦西给三天时间,之后封城5天,此时回家火车票只有3月31号赛点最后一班,回去得有48小时核酸,联系顺丰不能寄快递,京东停止收件,德邦快递也停止收件,异地搬家寄行李泡汤了。而这时如果我选择把上海的将近15个纸箱的行李扔在租的房里,房租付着,人先回杭州隔离14天,我还能自由会,但当时我选择既然行李寄不回去我人也留在上海。一方面我不想回去集中隔离,当时我收到前领导内推的面试,不想在隔离点不知道什么生活环境在准备面试,另一方面就算我人回去上海房租还是照付,我还是抱有希望等上海解封把行李先寄回去,先退租人再回去。本来室友可以回家(她上海本地人),但她还是留下来和我一起,我们都对封城5天不抱有希望,但我们对接下来要发生的还是远远超出认知了。


3月29号,赛点前3天,已经决定不跑路的我,和闵行的朋友约了一起去徐汇滨江散步,将近半个月被封着,我实在想出门走走。封了半个月,出门走在路上恍若隔世,好像肖生克的救赎,从来没见过这么空旷的地铁,到了徐汇滨江,见到的场景更加让我吃惊,和普通的周末没什么差异,除了人大约少了1/3,已经到了樱花开放的季节,很多人在樱花树下拍照,美术馆前的空地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群滑板少年在玩滑板,甚至有情侣在龙美术馆下面拍婚纱照,我走到江边看着江面吹着风好久好久,拍在一段自由江面轮船驶过的视频,被封了半个月,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在过正常的生活,manner还是有人在排队买咖啡,外国人还是在慢跑健身,遛狗玩排球野餐,和普通周末没什么区别。


4月1日,魔幻生活正式开始。因为之前打算搬家所以存货并不多,到第4天,每天万级的新增,丝毫没有解封的势头,5号当然没有解封,本以为封了和之前一样可以点外卖,现在外面店全关了,和室友觉得不对劲了,开始盘点家里的存货,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询问居委有没有团购大群,居委只给了一个买鸡蛋的联系方式,买了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送,我便和以前一样下楼去小区门口找找,结果到了以后没找到,想询问门口居委有没有团购大群,得到的回复是我们没有大群,并且要把我拍下来发给警察,因为我出来找东西了。得知向居委求帮助无效我通过卖鸡蛋的联系方式总算加入了小区的大群,并且加群时候意外的发现我的高中同学居然和我一个小区,也是幸好通过她,把我拉进了非常多的团购群。每天太多太多超出认知的可怕消息在社交网络蔓延,每天盯着团购群,认识到唯有自救,真的没想到2022年经历大饥荒每天都在担心食物。


接下去都生活就像陷入开端循环,并且越走越魔幻,越走越可怕。每天早上被楼下喇叭叫醒下去做核酸,醒着的生活盯着各种群抢菜,一边还在准备面试,和室友开始疯狂看甄嬛传,想着看完甄嬛传应该能出去了吧(看完了并没有出去),吃不好也睡不好。亲戚朋友一个个来问我怎么样了,让我更加焦虑,每次关心丝毫没有一丝帮助不断提醒我处于如此悲惨的境地,到后来我都不愿意回复了。小区里也开始此起彼伏的阳性,并且离我的楼非常近,网上流传的方舱可怕的环境令人焦虑,确诊的人数不断攀升,心情已经绝望,和朋友开玩笑5月见(现在都不敢说夏天见了)。


4月9号,我小区因为防疫去世了两位老人,具体都原因我发过豆瓣被删了并且还被奖励了禁言1天,我就不再赘述了,指路微博,确实给我沉重一击,心情不断奔溃重建,处于这样的境地,我从悲伤到愤怒到说不出话了,也并不让你说话,已经尽量不去看关于疫情相关的社交网络消息,但是偶尔看到一两条还是让我心情一下子到谷底。


4月12号,经过室友的积极团购,总算食物不至于饿死的境地,并且还吃到了面包、鸡腿根这样奢侈的团购商品,同时团购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出现了很多黑心团长,被关久了群里都在吵架,我面试进入了后阶段。


4月20日,确诊数字在均匀下降,如此科学的数字我不禁抱有期待,是不是按这样下降15天后就能解封了?网络上都在攻击sh,我觉得很可笑,是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幸存者吗?2020年都时候,我感慨,2年前我在武汉,1年前我在英国,但这只不过是场“轮到你了”。


4月29日,开始和自如撕逼退服务费,打了很久电话才只退1/3,房租3月底就到期了,又被迫续租付了5000多房租,并且不知道还要付多久的房租才能离开这里,还好收到新公司offer了,5月又要开始上班了,总算要有收入了,这样付着房租又没有收入实在压力太大。之前想象的离职后轻松休息生活也以付费坐牢硬躺50天结束。


5月5日,开始入职啦,但因为物流没恢复收不到公司电脑只能先摸鱼(后来才知是hr忘了把我地址给it给我寄电脑)。确诊人数在下降,但更可怕的消杀新闻转运新闻,让人根本没有盼头,小区依旧在新增阳性,我都不理解怎么关了一个多月还在阳,不敢对未来有期待了。亚运会延期,高考延迟,感觉越演越烈。


5月8日,家乡开始封锁,这下真的是一家三口全被封住了。前几天和我妈电话她还打算帮我去看看家具我提醒她不要乱跑封起来很快,结果第二天就封了,一切都来的这么快。一切都开始收紧,因为上海收不到快递,我买了些东西寄回家,家乡封锁快递也被退件了,感觉像打地鼠,这头按住,那头又起来了。


5月12日,被封锁50天后已经不想细数被封多少天了。虽然食物不用担心了,但是每天吃自己做的东西都想吐,而且得知更宏观锁紧政策,心情差到谷底。每次已经到了觉得不会再差了,总有更差到事情刷新认知。从小时候,学习的是事物的发展是积极向上的,随着成长世界不断开阔,去过很多地方,并且向往着之后去更多的远方,但进入20后,一切都让人沮丧,甚至开始后悔之前怎么没抓住机会留下,会太迟了吗。


5月13日,入职一周多了工作上依旧没收到电脑,line manager完全没有push,但得知她要离职了,这下我真是这个部门第一个人了。虽然没进来很久,但感觉外企的文化和互联网非常不同,互联网会不停push 快速出结果,但外企line manager和我说的更多的是不要急着快速上手,更注重前期积累,整个文化是更看长期主义 更看重input而不是output。真的很希望能在外企积累点经验,好好工作下去,为以后出去做好积累,但现在这个大情况会让我担心是不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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